他就那样站着,并且看着。
一隻姆指插入书页间,书本就蝴蝶似地遮他半脸。如果将一枝花藏入他领口(我必须先解开他的钮扣),让将裂的、伺机而动的花苞稳妥置中,请求他眼神不闪躲,正视我暗流兇猛的双眸⋯⋯也许,我能让故事继续下去。
有这一条路要我走,崢嶸又沉遂。他将书放下了。
追着他的我的手心,潜伏在他脊椎,鹤立般的指腹向更高的地方走;他把头转过来,我就用书掩去我可能赤坦的眼目,同他热吻,大范围蹭闻。
『你不推拒吗?我亲爱的孩子。』
书脊上还有他手掌温和的重量。这样书,才不至于掉落。
摔向冰凉地面的我们会在软硬适中的床铺上轮番清醒。
柴火要愈烧愈清美,日月愈是更迭,就催衍愈多凄荒的传说。
被单怀上亡魂,湿枕蒙滚爱液。
书柜的坍陷叫嚣着我们尚乏一回触顶的相逼。
孩子的肉掌纯真,游移四方,尤其特殊,是他的无惧及莽撞。他的莽撞乃情慾產物。
『想一直地,纪录你体温增跌。』
他吻我我便本能地抿他,兽的眼睛剥离在人的兽心上。
一则传说就这样流產。
这时我睁了眼,将窗景认成了马赛沿岸,也将餐厅转角的方桌想成了l’epuisette的四人席。我舔他,咸甜滋味中以哑默的声平平唸叨:生活、生活,本身即是一种死亡。我不着边际地思想起。如果背贴那扇明窗掐抑着低吟,肉体形态向着海花展露无遗,手指,不小心在高潮时掛入他的眼窝,那画面或许能把观者美得致死。
他捧起某个物件,回应我方才舔拭,殊不知我其实想咬他。
所以我抱他抱得更紧了,问说,你咬咬看?
孩子担心会伤了我。
我故意在他耳廓叫一下。
暗示他行动后,会得到比这还甜腻的嘶喘。
当房外那隻手攀附到他后颈,他使他的视线没入我乳房,我看见蝴蝶停在了大象眉心,言说着去往茂密温室的路。
蝶向荆棘丛幽迷地打圈,突然某处就要燃起艷火,叫人慾火焚躯。
我问他一件事,和一秘密万不可分。
他含苞待盛在我体中。肿胀的青年控区。
曾经我真实抚触过暖糙的象鼻,牠性格绵软,人林簇拥不能及。
忽然拋望过来的心疼的那一眼,我囓品起他的眉骨,好极也美极了。因为抽颤中我们都试图埋下真理。毕竟口传要被湮灭,身行必然遭锯,头的摆动在神色涌现时就被拔除;水乳自攻歼化投合,欢爱中破译的求偶之舞。
我说少年啊我的孩子,你要我帮你吗?你好生涩,又充满畏惧。
这是第二次。
『你还是不肯回答。』
离群的小野狼,他用那种年纪的兽眼凝视我。
我们都停下。
他红红地颤抖。我白白地见证。
请忘了,你不会再见到⋯⋯的人。
窗前,低远道路的观眾尽散,有一人走得太慢,
一辆车在他回头当刻驶过去,把他撞成轻盈的羽绒,也迢迢高飞了。
maaskq:
她是母亲一个朋友的小孩,毕业那年就考上社工师。我们没什么能聊,因为我向来只关注自己。死就死吧,不过比我早一点。
有天见面,她端着咖啡走来,问我为什么喜欢文学,我说也没多喜欢,只是对一串串葡萄似的文字比别人来得更有耐心。
真正对周遭漠不关心的人,不该喜欢文学。
我皱眉,要她把话说明白。
她和我讲了几个已结案的个案,遭遇大同小异。
儘管丑陋,却也美丽得无可厚非。这个冗杂的世界。
我觉得无聊,很无聊,无聊到值得写下来。鬼逻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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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想到在泰国被人妖吓到的瞬间、那隻被当作迎宾吉祥物的大象,还有我手中的石榴汁。
也想起了那隻闷闷不乐的白老虎、从我车窗旁走过的雄狮、刚刚醒来就和人类(我)对眼的母狮群。
后来有了马赛的回忆。
在那听到裸体海滩的趣闻,和一个吉他手坐在马路边吃冰淇淋,我看着被漆成萤蓝色的脚踏车煞车器,觉得人大概只能分成可悲与不可悲两类。前者的倖存者,能再就同一种归类法分群,可悲的,花上一生弥补童年,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和遗憾告白。年年跟悲情往事交媾,叫声刚好填补唯一能外传的孔隙。
我要继续当个极其自我的人,像你爱你的吉他那样。
他把我的纸碗一併丢了,说要往北去迪戎。
你像在说一则神话。
想好好生活的人,可不能这么做啊。
然后他走。
我快疯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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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是母亲朋友的女儿,死亡没有中断我们,反而紧密了我们。
我还是会听她(我要她说)的那些案例。
最初那个女孩呢?现在在做什么?
定居德国,都有孩子了。
母亲长期卧床,在她四岁时死。
噩梦开始了,她在父亲的躯体下成长。
屡见不鲜,未能广传。
我的记忆和她的经歷,以及一点想像。
我用动物描绘性器,用顏色述说情动瞬间和心跡,同时返归她的童年,又拿物品象徵一双双热衷窥探他人家事的眼目。
也以植物吟诵交合的过程。
我想拥有蝴蝶的彩翅,但并不需要牠的躯干。
就像他只想要她在自己体内茁壮,但觉得她的哭诉很吵、很碍事。
有一些些时候,在一件件事件发生的不久后,
竟没人跑在肉眼的前方,大声说出这世界无奇不有的真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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标题早已说完整个故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