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贴上“喜欢这种场面”标签的我,犹犹豫豫的回答,看着被动消失的场景道具,又稍稍离他远了一点。
怎么说呢,不愧是做灵异做了不知道有几百年的东西,一出手看上去档次就高级多了。前后对比下,有一种我把它们都糟蹋了的感觉。
我羞愧的低下头。
但是大家都没资格说我,桌下藏尸也很猎奇啊。毕竟一切艺术取材于生活,生活带给我的惊吓还少吗。
“但是我觉得关注点不能放在这里,这个氛围就很不错。”
虽然眼前的一切不是我创造的,但我还是为这个评价默默反驳了一下。
虽然身边这个人就是这里氛围最大的破坏者,恐惧是会传染的,但也容易因为别人的无谓而消散。
就算不强行要求你做出一个惊惧的神色,但好歹不要破坏人家道具吧!
“我还以为这里的鸭子都是人变的呢。”
太宰治收回了手,又偏头看向那只在【厨师】手上的,将要被处理好的烤鸭,最后还是没有选择触碰。
“所以刚看到一个头掉下来,还真是有些惊讶啊。”
他意有所指到。
“我也很惊讶呢。”
我瞪着一双死鱼眼,自以认为很真诚地回答。
这前一句话就触及到我的知识盲点了,我怎么知道藤原到底是怎么想的。对于他后一句话我又很是怀疑,毕竟这些普通人一个一个都像身经大风大浪过一样,都在演我。
明明大家接受都很良好啊,完全是心灵上的强者了!
“诶,所以真的不是人头吗?”
“掉下来是什么就是什么啦。”我决定实话实说,“但是在鬼故事里这种场景不是都很正常吗?”
不都是基本操作了吗?不这样怎么吓唬人,扮鬼脸吗?
“都是为了增加体验……太宰先生这是在做什么?”
太宰治一边歪歪头,一边把自己脖子细细摸索了一圈,“在检查自己的头还在不在。还好,现在还算得上是灵活。”
这话一讲出来,都有一种上个故事大家没断头还算是手下留情的感觉。
像是在一点点试探一样……不能再让她继续下去了。
“唔,是不是头断掉就算是死了啊?不过这种死法还是太丑了吧,一点也不符合我清爽而朝气的自杀格言,算了吧。”
他一本正经的说。
“?”
最后我只能当他在活跃气氛,露出了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。
“我觉得……要是不出什么意外的话,人断头是会死的,可它们现在是鬼……可能只是为了突如其来给你一个惊喜呢?”
比如说嘛——
我面上是被迫观看人类奇异行为大赏的为难,实际上已经把手指向前方——看似正指着他身侧的某个东西,但只要我再往前几步,触碰他也不是什么难事。
再轻轻一推,嘿——
“鬼是不会死的吗?”
爱丽丝突然问,她瞪大了眼睛,带着这个年龄女孩特有的害怕和好奇。
“鬼断头也不会死吗?”
她拽了拽我的衣角,又问了一遍,蔚蓝色的瞳孔里闪过错觉般的热切。
原来真的不会死吗?
糟糕的林太郎的想法又有实现的可能了啊。
太宰治在一旁冷眼看着,从爱丽丝这光鲜亮丽的壳子下完全能想出森鸥外恶鬼般的表情。
事实上,无论是谁都能轻易地问个问题的答案,因为当是根本不觉得这有多重要,甚至还希望大家能对这个原理有更深一步的了解。
除了外表还是幼女的爱丽丝。
这是来自心里有阴影的成熟大姐姐的关怀。
举报警告!十二岁以下禁止问这个问题!
虽然今时不同昨日,但多年以来所具有职业精神仍使我条件反射下打起了十二分分警惕。
“你问你家大人吧……不,你只要需要坚定一件事,世界上是没有鬼的!这些只是道具而已!”
这时候不知哪里传来“噗”的一声轻笑,我没在意,继续一脸正气对小姑娘说到,“所有的妖魔鬼怪都是纸老虎,建国以后不许成精!”
“正义必胜,光明必胜!鬼怪这种东西只是谣传!”
呜,我到底在讲什么,为什么会有孩子啦,有小孩就会有家长,有家长,就,就什么都没有啊!
非常不配合的,背景有些变换。
我用力眨眨眼,看着眼前的场景不停的变换,挂在架子上摇摇晃晃的野鸭突然变成了从油锅里捞出来来的□□的长条状物体,便立刻低下了头。
辣辣辣辣眼睛!
一旁的爱丽丝也用小手捂住了眼睛。
要是平常我可是很乐意和小伙伴们在这种场景下挤来挤去,并且用言语互相刺激,力图将眼前的一切渲染得更加合乎氛围。
诸如“你背后为什么有人”,“那个穿着红衣服的人是谁”,“那个小女孩没有影子”之类的话,大家都很努力的为彼此的快乐助力。至于去鬼屋把里面的鬼给吓到了什么的,咳,荣誉,荣誉。
但是现在,我竟然要在这个场景里背核心价值观了,岂有此理。
我内心简直难受到要开口叫停前方的鬼影,我可以的。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,我觉得她会听,但不知会用什么方法。